暴雨洪峰中的“瞭望者”

新华社合肥7月10日电 题:暴雨洪峰中的“瞭望者”

新华社记者李亚彪、姜刚、陈尚营

练江对面,与渔梁水文站隔河相望,就是陈志军家,两地直线距离140米。

但过去两天三夜,陪伴陈志军的“家人”,却是采沙瓶、铅鱼、流速仪、救生衣……

在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,一个“70后”,一个“80后”,一个“90后”,和他们的同事一起,搭起了全县47万人的“生命瞭望哨”。

7月9日,在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,许伟(左)和同事正在操作铅鱼。 新华社记者 姜刚 摄

陈志军1973年出生,是歙县水文勘测队队长。9日,当记者在渔梁水文站看到他时,他正认真研究墙上的流域图。图上显示,丰乐河、富资河、布射河和扬之河四条水系,在歙县汇入练江,流入新安江。

渔梁水文站就在练江畔。从7日凌晨2时到5时,这里不断将水情分中心的预报及时上报到歙县防汛抗旱指挥部。

彼时,练江河水猛涨,漂浮物增多,不但有树枝、垃圾,还有电冰箱、电瓶车、小汽车、广告牌等大件物品,渔梁站站长、1992年出生的李佳紧张到了极点,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水。

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的下方基础柱上,用红色字体标记着警戒水位(7月9日摄)。 新华社记者 姜刚 摄

由于水势大、流速快、漂浮物多,用于测速的100公斤重的铅鱼已无法放到水中。“如果被漂浮物挂住,不但能把铅鱼冲走,还会通过铅鱼上的钢绳把整个水文站连人带房拉入急流,那将是毁灭性的。”陈志军说。

连日降雨,山体土壤含水量达到饱和,接下来的雨水不再被吸收,而是直接产生径流,导致当天水势特别凶、特别猛、特别快。

铅鱼无法入水,流速仪就失去了测洪能力。大家只好用原始的人工办法,穿上救生衣,实地观测上下游的比降水尺,计算比降面积推测流量。

为确保数据的精准,李佳还手持电波测速仪,冒雨赶到横跨江面的太平桥上搜集流速资料。直到水势渐大,县里封桥,他们才从桥上撤回。

“这些‘90后’年轻人,挺勇敢的!”陈志军说。

7日上午9时18分,练江渔梁站达到洪峰水位118.31米,超警戒水位3.81米,仅次于1969年和1996年洪水水位。

在渔梁水文站的墙上,有红色字体标记着歙县有水文监测数据以来的最高水位:1969年,120.74米(7月9日摄)。 新华社记者 姜刚 摄

渔梁站墙上,有红色字体标记着歙县有水文监测数据以来的最高水位:1969年,120.74米。

这次汛情中,陈志军仿佛重回24年前。站里每十分钟要观测一次水位,电话更是响个不停,他和同事整宿没睡。

8日,练江水位降到警戒线以下,陈志军躺在会议桌上补了个觉——值班室床太潮,没法睡。

这是7月9日在渔梁水文站拍摄的对河水进行过滤的容器。新华社记者 李亚彪 摄

走进渔梁水文站,十几个采沙瓶闯入视野,里面盛着采集来的河水,旁边有容器对河水进行过滤,对沙子烘干、称重,从而产生水文数据资料。

“每两三个小时要采一次,才能精准展现整个水文变化的过程。由于连续降雨,这些瓶子差点不够用。”1982年出生的歙县水文勘测队勘测员许伟说。

据许伟介绍,水文站不但采集含沙量,还要测流速、流量、水位、雨量、水质等指标。“我们是安徽最早入汛的水文站之一,是歙县的瞭望哨。”

歙县水文勘测队共11人,负责包括渔梁站在内七八个站点的水文勘测。陈志军说,自6日晚就派去三阳水文站的同事,也一直值守在那里。

过去各水文站都是驻测,即人住站里,近两年流动式的巡测越来越多。“这是出于人性化考虑。常年住乡下,哪个姑娘会嫁给你!”陈志军笑着说,“另外,这也说明水文勘测的信息化、自动化水平更高了。”

陈志军记得参加工作时,渔梁站同国内大多数水文站一样,在室外架线,用电台发送编码上报数据。现在,全部数据可以输入包括移动终端在内的信息化平台共享。

“全流域只要哪个地方降雨量超过40毫米,手机就会有提示。现在,我的手机很安静。”陈志军晃着手机说。

他的手机中显示:9日16时,渔梁水文站水位111.9米。

7月9日,在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,李佳通过流速仪进行水文勘测。 新华社记者 黄博涵 摄

7月9日,在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,李佳通过流速仪进行水文勘测(无人机照片)。 新华社记者 张端 摄

7月9日,在安徽省歙县渔梁水文站,李佳(右)和同事在调试流速仪准备进行水文勘测。 新华社记者 张端 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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